大庭叶藏

无题一

之前写的关于vg双子星的文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yumu拖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茫然地站着月台上,耳旁身边,都是陌生的口音和脸庞。他瞪着站台的指示,一时不知要从哪里出站。临行前,家里人都很担心yumu这没出过门的孩子,尤其是他妈,恨不得提前去学校里帮他都打理好那些琐碎。yumu宁死不从,一嫌没面子,二来,他一直掩藏的秘密和去那个大学的主要目的岂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当初听着那个人现在停留在这个大学,就很没骨气地听着家里报了志愿。现在真的来到了这个城市,反而没有了现实感。
“喂,弟弟,看哪昵”
一个高瘦,年轻的青年,从人群里脱出,马上就找到了yumu的所在,快速扫视了下yumu,看看他有没在火车上缺衣少食。
yumu终于看见期待已久的身影,眼窝就忍不住酸起来。昨天夜里,他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心里绞着对新生活的期待,满怀的思念,和难以忽略的焦虑。索性坐起来,看窗外,夜里灯火一一闪过。
要是他们相处不好怎么办,要是他再次不稳定了怎么办……他们之间的故事,仍谁都觉奇特,网恋和异地,对于一般人来说就是已是两座难以跨过的大山。可diya他自己比所上情况都复杂,也比其他所有人都璀璨。yumu回头,微亮的车厢里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起伏,人们想去哪里,会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么。一时的相聚未必长久,即将到来的又会是什么昵?
yumu拥入diya的环抱里,肆意的呼吸熟悉的味道。
“老肉麻了,好吧”见到yumu还是这个死倔的样子,不自觉轻松和愉快了一些。嘴上如此,却抱得更紧了。

一路听着yumu习惯性的东扯西扯,diya开着车环绕在山城的弯弯斗斗里,小龙来这里是他的意料之中,也算是出于一种安全的考虑。这个城市不算起眼,但对国家有着战略性地位,如果智械问题压不住,至少以他剩下的利用价值,还能护住眼前的少年。
yumu瞧着心不在焉的diya,明白过来他又再想那些不好明说的事了。以前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他们无话不谈度过了许多日日夜夜,但有些东西他不提,yumu也不想碰。“他们给你安排了什么地方啊,就在学校后面小区么,也太像退休职工了吧喂”
“我本来就是47岁大叔啊,有问题么,现在,我现在就是待业中年嘛”
一段本应用灾难和不幸所修饰的经历,已经过去很久了,久连自己都快淡忘的滋味。diya曾经拥有的绝大多数东西都消逝在他从未经历的时间里。自从那次爆炸以后,他的时空就走向逆流,开始和结束失去了意义。最开始的日子连存在本身都成问题。那些一辈子无法形容的体会,摧毁和重塑了他的道路。
好在遇见了小龙,使他不以诅咒命运。
“我还想着给你带点什么,后来我一想,你现在简直被国家包养啊。至少外卖他们得报销吧。”
diya咧嘴一笑,“那我不是还得养你啊,要是吃太多,我就把你扔出去,说好的高学历大学生昵?”
这年头,大学生数量已经很少了,更多人投入了更加专精的行业,人们很快就又习惯生存在战争的阴影下,尽管全世界都不复从前,那些个没有智械,人类仍报有自信与乐观的黄金时代都已黯然无光。虽然还有人悼念,但大多数人的生活还是
继续开向前,开向未知的明天。
“管我,还不是为了找你,我才多读这么些年的啊,对了,弟弟,你身上那个到底是什么啊。怪不舒服的摸起来”
“哪个啊?”
“就这个嘛”说着yumu就伸手去摸,那个从diya他瘦削的双肩上,起于锁骨边缘,如盘踞的双龙一样跃出皮肤表面的金属物质,锁过肩胛骨,隐没在腰椎的尾端。紧紧契合着他的身体曲线,随着呼吸微微开合。神秘的线条下不时流动着一些微光。
“你说这个啊,来之前他们给我整的呗,说着可以帮助我固定在时间里,也顺便收集数据”
yumu愣了一会,才说道:“那你以后可能没法出门了,很明显啊”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低沉。
手指轻轻划过那仿佛金属刺青的东西,入手一片冰凉,以前夜里一遍遍抚摸过的皮肤都已消逝,摸索着找到了那肉体与金属的交界线,吻合的天衣无缝。就像,就像一个拟人智械一样。想到这里,yumu不禁打了个寒颤。
疼么,他没问出口。这是代价么,也没说出来。为什么我什么都只能接受昵?心里最深处,什么东西隐隐作疼。愤怒和惭愧都一闪而过,留下来的,是一种他不想定义的感情,再也不想让diya一个人承担什么了,yumu心里想着,无声地下了最庄严的承诺。

车还穿行在弯曲折道里,优美规律的宛如古典音乐的奏鸣。袭击就像突如其来的杂音将毁灭迎到高潮。那一刹那,yumu觉得时间都凝固了,他看见飞扬的吊坠悬停在半空,听见车后即将喷涌而出的烈焰的暗哑的翻涌声。真的像电影里的那种时刻啊,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diya。真好笑,我就要死了,还在庆幸。然后他看见超脱一切常规的男人越过驾驶座,在一片静止的世界拥抱上他。
“别看,”他说,“别看,小龙”
在被捂上眼睛前,yumu从指缝里看见万千光华在他背后绽放,像光的羽翼,缕缕分明,缓慢又似瞬间就铺遍了整个空间。
然后yumu顺从地闭上眼睛,将死亡与灾难抛在身后,投入温暖的怀抱里。
然后时钟开始流动。
“轰”的一声,整个车轨迹猛的倾斜,伴随更大声的爆炸声,烈焰和黑烟随风而动,车在公路面上急速地刮出道道扭曲黑色痕迹,绝不悦耳的金属与路面摩擦声作为袭击现场的经典伴奏仿佛为这次策划落下了完美的句号。袭击者们屏息等待着,看见了毕生难忘的画面。
跟跳跃的火焰截然不同的是车祸现场凝结的光,任何角度都相对维持静止的白光。有什么人形的东西仿佛被声音徐徐唤醒,从浓重的白色光茧中挣脱出来,身影渐渐有了厚度和颜色,那人抬头,直直地看向这边。
袭击者猛然一惊,不明白自己如何被锁定。这个城市并没有实时监控系统。还在依靠上个世纪的信息系统。本来以为这是行动的优势,但现在看来,这个猎物倒占据了上风,对着猎人,张开了獠牙。光是看着他的眼神,她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直觉就在疯狂蜂鸣。看来这个城市,如今也不能下手了。
她直接起手切断了与设备的一切链接,却听见身后奇怪的声音,回头间,两把激光枪就直指她的眉间!
“bingo”,diya甚至带着微笑,在两秒之间,40发激光弹药爆发性的倾泻在她的头上,瞬间撕破了她所有的防护。
yumu在梦里见到一个身影,背对着他,一言不发。他明白那是diya,一个人很害怕和无助,yumu却永远无法靠近他所在的地方。在被窝里悠悠转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眼角挂泪,但想不起为什么了。
那天以后,他就再没见过diya。从那片奇特的空间出来以后,他发现自己就身处家中。发了几天低烧,有点恶心,还老昏昏沉沉的。醒来的时候都一直有热饭菜备着,偶尔不得不洗澡的时候,衣物不知何时被洗好放好,叠的整整齐齐列在衣柜里。yumu懒得细想这些东西的来历,无非是diya用命换来的待遇。这几天,diya忙的家都没回一次,怕是杀气腾腾地停不住手。以他的一直以来的性格,那帮搞事的人是活不久了。
用勺子搅着热气腾腾的白粥,yumu勉强就着榨菜吃了两口,仍然头昏。diya那个时候大概是没办法了,把他也拉进,怎么说来着?混乱的时空?可他并没有经历到那些diya以前说过的混乱和迷失感啊?对了,可能是因为有引导者的缘故。
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沾着水画圈,早在失事前,diya就已经是名优秀的军人了,虽然过去将近三十年的档案早已遗失,但对于他的话,yumu却没有一点怀疑。这次的突袭,大概是蓄谋已久了,到底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这些东西一旦想起来就层层叠叠,无休无止。压的人心里喘不过气来。他也不敢去想象那天如果真的遇险,家里人该如何面对生活。到底要有多坚强,才能继续和diya走下去昵。
吃着早餐的yumu,心里很软很乱,想着那个人,将近落泪下来。

午觉以后,他强支撑腿,想出门溜溜弯,院里一直很安静,也没见过邻居们的面,大概都是在意清闲的人吧。在窗边,看见过,两个年轻人的面孔。一个沉默寡言,一个絮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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