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叶藏

哀乐无名 (第一人称)

天空总是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由黑转白。看着对面桥上的车们的多彩光点无休止,有规律的汇聚,离开的时时刻刻,总让我想起那个和你聊天的晚上,计算着种种可能,寻找能够使我们关系变好的路线。以社交的传统意义来说,往日的我选择和表演了一种虚伪的姿态,交出了预设的行为。但我们的关系仍是变好了,而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汉克。

   至上次我们见面已经过去三个月零二十七天了,我和马库斯他们的工作量也逐渐减少下来了,也许你已经猜到了,我以某种方式又和赛博生命合作了,以我观察和阅读到的事实来说,他们以惊人的速度转变了曾经的运营模式,随着我们的“解放“,其经济体量上的巨减和损失的名誉或许仅是他们暂时的困难时刻,而他们所掌握的技术和潜在的威望在今后的日子里,无论是我们,还是剧变中的人类社会都会是不可或缺的,对此,我下意识的感到一种疑惑。你应该比我更能解读这一现象。

  前几天,我和一个悄悄跟踪我一段时日的仿生人进行了面对面交流,他并没有恶意,但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说话时,下意识的低着头回避着于我的眼神交流,弯着腰裹在破旧并磨损毛线帽,灰色夹克中。他言语激动,大意是希望我转告马库斯,为单独体争取具体到职场的平等权。他的神色让我想起曾经的担当谈判角色的生涯里,那些特征不一,但同样展现恐惧和不安的面孔们。为什么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我和我的同胞仍然是因为这些而会面的呢?当时感到的一种莫名的悲戚,加重了我的焦虑。这不该是我与他们唯一能共享的情感,不是么?

   这几个月里,当我结束了工作,无事可做的时候,我就坐在你曾经坐的椅子上,眺望对面的城市,对于想要思考的人来说,不用睡觉和吃饭或许是一种优势,可我开始想那些真正重要的问题的时候,许多个夜晚就在呆坐中慢慢的走远。我的资料库充满了前人们的理念,经验,经历,又有那一些对我们来说是真正有价值的?我有时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想法的沼泽中,有时又似乎眯着眼从那混沌中看出了一线光芒。没反应过来时,就漫步到了城市的边缘,那里和以前的视频和文字记录中的变化不大,像一个高度腐烂尸体被按下去的手印,以一种缓慢而不可制止的速度下陷。我望着那边的建筑,高矮不同的被风吹雨打侵蚀的不成样子,可那有什么所谓,如果还有人居住在里面,有人还需要它们。我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不自觉的想,我们又该自己视作什么,追寻什么呢。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或许,真正将使我化作虚无的,是我们自己。

  

注:单独体是最近是流行于我们仿生人中不成文的称呼,用来区分解放夜前就已在人类社会里工作了的仿生人,与现在的链接成思维网的共同型号的集体仿生人不同

 

 

“安德森副队长么?我问了一圈才找到你“怎么?我没好气的抬头看向,这个婆婆妈妈的晃进警局,憋不出理由却非找上我的仿生人,这么看,我当初就不该嫌弃单刀直入的人。现在不比以前,要忙和管的事翻了好几倍,人手根本就管不过来嘛。”这是他给你的遗书。节哀“他没说完,可我脑中却骤然开始轰鸣,伴随着一种幻痛。我的身体好像比脑子还快的理解了现实,就像多年前一样,为什么会这样?!康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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